撰文/ 富姐
编辑/ 米线
2019年3月20日，美国纳斯达克交易所，35岁的创始人巫天华敲响了老虎证券上市的钟声，成立刚满4年的老虎证券成为今年在美国上市的第二只中概股。
老虎证券上市的时候，也向用户开放了打新服务，老虎的用户可以成为老虎的股东，在老虎的平台上交易老虎。这在巫天华看来，是一件“比较酷”的事情。
上市首日开盘，老虎证券直线上涨，一度熔断，收盘大涨35%，市值14.5亿美元。很少发朋友圈的巫天华罕见地更新了动态，“今天很开心的地方是截止收盘，我们让所有一级市场股东，IPO支持者，二级市场老虎打新的所有用户，以及第一天开盘买入的人都是赚钱的。”
但市场没有让巫天华开心太久。老虎证券上市以来，在过去的4个多月股价呈现“过山车”态势，并长期处于破发状态。目前股价约为4美元/股，市值仅剩5亿美元出头，较上市首日市值已经缩水过半。
对“不希望任何人亏钱”的巫天华来说，与同在美股上市的竞争对手富途证券相比，老虎证券目前的业绩以及在资本市场的表现，显然都不是完美的结果。
看起来，如何让自己口中作为代表“互联网先进生产力”的“第三代券商”概念，获得来自资本市场的充分认可，巫天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01
一个买了老虎证券股票被套牢的朋友问富姐，如果站在普通投资者的立场，巫天华会选择投资自家公司的股票吗？老虎的股票啥时候能涨起来让我解套哦！
富姐说，答案只有巫天华自己知道。但影响股价的因素，要么看经营业绩好不好，这影响公司当前的基本面；要么看故事讲得好不好，这影响公司未来成长的预期。
其实，身为美股上市券商掌门人的巫天华，自己也是一个炒美股的资深高手。
2012-2013年，尚未开始创业的巫天华，靠着炒美股，赚了几百万元在宇宙中心五道口给父母买了一套房。当时，美国盈透证券还在全球范围内举办了一个期权比赛，巫天华拿到了全球第二名。
在炒股上展现出惊人天赋的巫天华，也非常擅长于讲述资本市场和投资人爱听的故事。
比如，巫天华曾创造了一套关于券商的进化理论，将券商分为“三代”。
在巫天华的这套理论里，第一代券商可以概括为以前的传统券商；第二代券商就是开始电子化，但并非是完全的互联网基因公司；他将老虎证券归类为第三代券商，是“互联网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在功能业务上更创新更多样，且存在“完整的互联网基因”。
在沉稳严肃的券商行业，老虎证券在外界看来确实具备着浓厚的互联网公司的气质。而这和创始人巫天华清华计算机系本硕毕业，在有道工作 8 年并担任有道搜索技术负责人的履历显然密不可分。
真成投资管理合伙人李剑威曾评价巫天华的一句话是，“他是我见过的所有做互联网技术的人里最懂证券的，又是所有做证券的人里最懂互联网的。”
诚然，老虎证券强大的产品创新和快速迭代能力足以让传统券商同行汗颜。但和富途、华盛等同行相比，老虎证券引以为傲的互联网化水平在产品体验上其实并没有拉开足够大的差距，还不足以让老虎在互联网券商的赛道上一骑绝尘。
毕竟，富途证券创始人李华的履历上互联网色彩同样浓厚，他毕业于湖南大学计算机科学，曾是腾讯最早期的18号员工，具有很深的IT背景。
所以，巫天华面临的一个难题是，除了表态“坚定看好老虎，不仅不会出售老虎的股份，还会把股份留给女儿”的吉姆·罗杰斯，美国资本市场的投资者们对老虎证券的故事似乎并不买账。
这和巫天华创业之初凭借一次会面、一通电话就能轻松搞定国内投资人、拉到数亿元融资相比，只能用“扎心”来形容。
比如他清华的学长王兴。有媒体报道，从融资到上市，巫天华与王兴从未见过面，仅一通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便获得了融资。
巫天华自己对这通电话的描述更是云淡风轻，“他也是朋友介绍后知道老虎证券，电话里问了我几个常规问题，比如团队是什么样的背景，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愿景是什么，以及明年的计划。”
虽然出身网易，但从骨子里，巫天华并不认可网易创始人丁磊“觉得拿外部一点融资不值得，自己投点钱就可以做”的观念。
这位网易系的创业者带领老虎证券在4年内完成了9轮融资，累计融资额超1亿美金，豪华的股东列表中既有罗杰斯、雷军、胡海泉、徐小平、王兴等明星投资人，也有险峰长青、华盖资本、华创资本等一线机构。面临外界过早上市的质疑时，他的解释是“让账上有花不完的钱”可以“给用户很多信任感”。
耐人寻味的是，“缘分”是巫天华在采访过程中提到历次融资经历时，最先冒出的回答，“从一开始我们就接触到并且引进了比较多的天使投资人，校友、股友、盟友……他们的出现仿佛就是缘分到了。”
但恐怕没有哪位投资人会将投出去的真金白银归结于“缘分”，他们最关心的永远都是，那位通过讲故事得到信任和融资的创业者，能不能让自己获得丰厚的回报。
巫天华自己也承认，“买涨不买跌在二级市场上是比较普遍的现象，在一级市场上更是如此，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
02
巫天华可能也清楚，互联网券商的故事讲得再好只是锦上添花，牌照才是金融行业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
事实上，老虎证券在IPO的时候，虽然已经拥有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中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的六块金融牌照，但仍因为没有清算牌照而遭到质疑。
老虎证券的清算服务由盈透证券提供，目前老虎证券在App资金安全提示中仍然显示，老虎证券使用美国盈透等第三方清算通道，客户资产托管在清算机构的账户内。
对老虎证券来说，这种类似通道类的业务虽然短期内好发展，但上游合作伙伴的业务能力直接限制了下游国内公司的服务能力，天花板显而易见。
2018年，老虎证券以1192亿美元的总交易额略微领先富途的1158亿美元，但佣金收入只有富途的一半，融资融券收入更是只有富途的1/7。
在没有清算牌照的日子里，老虎证券面对的压力，巫天华从未对外界表述。但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一直等下去。
今年7月，巫天华带领老虎证券与美国券商Marsco达成协议，以940万美元对价将其收入囊中，获得了老虎亟需的清算牌照。7月底，老虎证券又拿下新加坡的资本市场服务牌照和美国期货经纪牌照。
巫天华认为，收购Marsco后，老虎证券在成本端自我清算将大幅降低清算成本，在收入端可以独立自主地开展融资融券业务，获取更多的双融收入。这将大幅提升老虎证券的运营效率和获利能力，缩减对于佣金收入的依赖。
但让巫天华颇为郁闷的是，收购消息宣布后，老虎证券股价未涨反跌，7月2日老虎证券收跌4.4%，而当日美股三大指数收涨。以投资者的视角来看，收购美国券商使得老虎证券资本支出进一步增加，但收购公司后带来的效益尚不明朗。
更令资本市场担忧的是，和同在美股上市、已经扭亏为盈的富途证券相比，老虎证券至今还处于亏损状态。
5月17日，老虎证券发布的上市后首份财报显示，老虎证券一季度净亏损290万美元，而上年同期净亏损200万美元，当季净亏损同比扩大45%。
财报发布当日，老虎证券的股价遭受重挫，收盘大跌17.34%。
老虎证券将当季亏损的主要原因归结于员工薪酬和福利的增长，但超过1800元的获客成本，可能才是老虎证券至今难以盈利的根本原因。
但对于市场诟病的“拿补贴换发展”，笃信互联网思维的巫天华颇有些不以为然，他抛给资本市场的，仍然是一个“亏损换规模+高速增长”的故事。
“老虎证券并不打算抬高价格，我们依然觉得市场份额和用户是增强盈利的本质。”在巫天华看来，只要用户数不断增长，自然而然会超越盈亏平衡点，“我们服务一万个客户和五百个客户，成本差不多”。
至于资本市场还愿不愿意为这样一个类似当年的亚马逊、或者说今天的特斯拉的故事买账，老虎证券接下来的股价表现可能会给巫天华答案。
上市后，巫天华在一封致员工信中引用了达尔文的一段话，“在大自然的历史长河中，能够存活下来的物种，既不是那些最强壮的，也不是那些智力最高的，而是那些最能适应变化的。”
作为一股新生力量，“最能适应变化的”跨境互联网券商确实给古老的证券业务注入了活力。但互联网时代风云变幻，面对越来越拥挤的赛道，对巫天华和他的老虎证券来说，仍是一个机遇和挑战并存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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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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