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最后一天,记者一踏进南川区中桥乡敬老院,就看到穿着红棉袄的刘茂秀在灌香肠,旁边围坐着的几个孤老,有的帮着递肉,有的把灌好的香肠挂起来。
“我们敬老院前天杀了一头350斤的大年猪,好安逸哦!”火炉边,77岁的孤老官太忠说。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要赶紧做点香肠、腊肉准备起,我们敬老院要过个闹热年。”谈话间,老院长刘茂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她告诉记者,敬老院二楼的储藏室里面挂着腌好的腊肉,院坝里还养了七八只大肥鸡,今年养的7头猪准备卖5头,另外两头杀了过年。
“我们敬老院现在的生活好得很,和我30多年前接手这里时简直是天壤之别!”刘茂秀自豪极了。
过去 账上只有六角八分钱
1979年,31岁的刘茂秀在镇上当赤脚医生,还在一家红茶厂做管理,在当地条件算是不错的。所以,当乡上传出她自愿接手敬老院院长的时候,好多人都认为她脑袋“搭铁”了。
当时,摇摇欲坠的敬老院账上只有6角8分钱,仓里只剩下谷子102斤。36位孤老就挤在两间土墙屋里,铺上只有一床烂棉絮;房间没有热水瓶,洗脸只有一个漏水的木盆;做饭的炉灶上,也只剩下半边锅盖……没人愿意去那里工作。
“说实话,我当时也动摇过。有的孤老大小便失禁,有的卧床不起,照顾他们确实有难度。可我是共产党员,又是赤脚医生,乡里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刘茂秀告诉记者,经过思想斗争,她义无反顾地接下了敬老院。
现在 每年给孤老分红
接手敬老院工作的第一天,刘茂秀就带着几个身体好一点的孤老走村入户,去讨要农户每年摊给孤老的谷子。不到一周,3000多公斤谷子全部归仓。
有了口粮,刘茂秀又开始搞创收。她向乡财政所借了400元,从家里拿了500元,开始在敬老院3亩多自留地上种小麦、玉米、红苕和各种蔬菜,还买来猪崽、小鸡、小鸭,带领身体好的老人搞养殖。
刘茂秀得知做李子干赚钱,便组织孤老到村里收购李子,然后背回院里晒干,再转手卖到外贸局,从中赚取加工费。收李子的季节过了,她又开始组织大家制腌菜,“我们收购青菜头制成腌菜,再拿到市场上去卖。”
刘茂秀回忆说,当时政府没有钱支持敬老院,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一双手。由于经常通宵加班,做李子干期间脚长期泡在盐水里,刘茂秀落下了严重的风湿病。
第二年,敬老院的粮食、蔬菜实现自给自足,过年还杀了两头肥猪。她从敬老院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钱,给每位孤老添了两床新棉被,每间屋子买了两个热水瓶和脸盆。也是从那年开始,院里老人每年都能分红,在吃饱饭的同时,孤老们开始有了积蓄。
“现在,敬老院的账上还有八万多元呢。年终了,我正盘算着给孤老们发点过年钱!”刘茂秀开心地说。
未来 能干多久算多久
为了节省开支,敬老院里除了一个专为老人做饭的工作人员,就只有刘茂秀这个院长。她身兼多职,院里的洗涮、缝补、护理病号、理发……都是她一个人包。
官太忠老人几年前得了胸膜炎,住院期间还下了病危通知。刘茂秀就像哄小孩一样,哄他输液,哄他吃药。涂海云多年来瘫痪在床,大小便都不方便,浑身青紫浮肿。刘茂秀把他从医院接回来,每天亲自给他接屎接尿,擦洗身子,清洗衣物,最后尽心尽责地为他送了终。
如今,刘茂秀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家人劝她早点退休回家享清福,而敬老院的老人舍不得她,诚恳挽留。80多岁的陈德英一听到说刘茂秀要退休,就哭得像个孩子。
“德英,我不得走,我会把敬老院办得更好,让你们生活得更好。”刘茂秀安慰道。
记者问刘茂秀还能干多久?她说:“以后的事,我不去想,能干多久算多久吧。”
记者 韦巧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