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国虎在2014年曲艺团举办的曲艺展演周上说评书。
市曲艺团供图
近日,随着我国著名评书大师袁阔成去世,评书这项传统艺术再次受到关注。
而在萧山曲艺界,这样的关注因为一位老人的病重而更显迫切——今年春节前,中国评书界“北袁(袁阔成)南徐(徐勍)”中的另一位,79岁的徐勍因为冠心病、糖尿病等入院20多天。可能,他再也无力拿起伴了一生的惊堂木。
老一辈的说书人日渐式微,而新一代的说书苗子尚未成长——据了解,目前,我市长期活跃在评书舞台上的不足10人,其中,40岁以下的只有3人。
差异
评书小生成都火萧山冷
“说书人对书场的渴望,就像汽车渴望公路,花草渴望雨露。”几天前,徐勍最小的徒弟、29岁的青年说书人袁国虎在朋友圈里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2011年,因为成都宽窄巷子一家茶馆的说书先生病了,袁国虎得到一个表演的机会。凭借扎实的基本功与惊人的创作能力,半年之后,他在成都打开了局面——他在成都6个书场、茶馆轮番说书,有了自己的“国虎书场”,有了一批铁杆粉丝,在业界也小有名气。
2013年6月,在老师徐勍的引荐下,袁国虎作为人才引回萧山,签约萧山曲艺团。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到家乡后,他的生活突然变得很悠闲,唯一能和评书打点正面交道的就是每周末的周周演和偶尔的下乡演出。
因为太想说书,袁国虎特意跑到磁器口一家茶馆与老板商议驻场表演,却被老板以“没人听评书”为由而拒绝。“其实,成都的说书人也很少了,但因为与萧山人相比,成都人生活相对悠闲、节奏慢,评书这门传统艺术更容易找到听众,因而茶馆老板也愿意与说书人合作。”袁国虎认为,这种不同,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成渝两地人性格的差异。
尴尬
少新作、少新人、少场所
四川评书市级传承人曾令弟很怀念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山城“两肩挑一嘴”说评书的日子,那时萧山的茶馆场场爆满,大街小巷,田间地头,处处都是说书人的声音。
但现在,70岁的他经常会感到失落。不止一次,有熟人朋友在听说他外出为学生表演评书后不解地问:“评书啊,大人也还可以听一下,小娃儿有必要吗”
不过短短30年,延续几百年的评书为什么在山城迅速走冷?
“《三国演义》、《西楚霸王》、《水泊梁山》……一个段子讲几十年,还有人听吗?”曾令弟明白,靠吃“祖宗的老本”,评书艺术很难在多元的文化市场上寻到一杯羹。
“缺乏原创能力,是制约评书发展的重要因素。”北碚区文化馆副馆长刘晓山一语道破“天机”。
31岁的刘晓山被认为是我市为数不多“能写能说”的青年评书人之一。然而他却不好意思地告诉记者,其原创作品一年也只有5个左右,其中还有不少是“命题作文”。“在徐勍老师那个年代,他们一晚上就能写两三个本子,完全比不得。”
除了缺乏新作,缺乏新人也是山城评书的一大短板。
徐勍介绍,他的十几个徒弟中,一半已经转行,坚守在书场的屈指可数。“业界有句话叫20年出一个说书人,学评书太难了。”徐勍说,评书要求学习者有超常的记忆力、很强的表演能力以及深厚的文化功底。这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而培养周期长也让评书的继承者越来越少。
没有新作、没有新人,说书的阵地也屈指可数——如今,除了在临江门的山城曲艺场、沙坪坝区文化馆、磁器口还能听到为数不多的评书外,一度密布山城大街小巷的评书书场,已经难觅踪影。
破题
与时尚“握手”
几乎在山城评书最“难熬”的同时,一位名叫吴荻的北京青年评书艺术家,却实现了传统评书的“逆袭”。
自2013年起,每周四中午,吴荻都准时在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美术教室开讲选修课:评书《西游记》。共有27名初二学生选修了这门课。
2014年夏,吴荻在北京当代MOMA艺术园区20层空中连廊的首场说书即爆棚,能容纳70人的场地,当天竟然来了140人。观众大多是大学生、白领,他们很乐意选择在这里听评书,品传统聊时尚。
尽管这里说书的场地月租金达到了5位数,但吴荻却很自信地打出宣传语——“我们的理想,是为都市青年打造精致的慢生活。”
传统与时尚,就这样实现了“握手”。
“在形式上,评书没有帮腔,没有舞美,一个人单打独斗,说尽古今,容易让人年轻人产生疲劳,在此情况下新鲜的内容则成扭转局势的关键。”市“非遗”保护中心副主任谭小兵说,传统评书往往带有教化色彩,忠臣孝子、节妇烈女,过于简化世间黑白。他建议,说书人不妨在讲述时融入一些现代词语,同时多关注当下生活与新闻热点,让评书更接地气,更贴近书场的预设概念。
市曲艺团团长甄林同样在思考评书的未来出路。不久前,该团已与萧山育才中学达成合作协议,让评书、清音走进校园,打造传统艺术兴趣班。此外,曲艺团还计划在明年打造一个专业的说书茶楼,“借鉴他山之石,做足创意,做实内容,力促传统评书成为都市时尚生活的又一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