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舞鞋》等杂技节目在欧美等地演出已超过千场。图为《红舞鞋》演出照。 （本报资料图片）
刘曦近来很忙。
他在忙什么?“忙着与西班牙巴塞罗那和马德里的剧场预约演出场地,忙着与当地广告公司洽谈演出的宣传,忙着与舞美公司和道具商商量制作新的道具。”他说。
而这一切,都是在为萧山演艺集团2017年在西班牙的演出做准备。
2015年才刚开始,现在准备两年后的演出会不会太着急?
“现在正是时候——老外很有计划性,提前一到两年预约,是国际演出市场的惯例。”身为萧山演艺集团西班牙子公司——欧亚拉文化传媒公司负责人的刘曦告诉记者,萧山杂技、民乐和芭蕾等精品节目正渐次走出国门。然而,如何克服“水土不服”,走出“国际范儿”,是亟需要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打开国际市场并不容易
“Ole!Ole!(西班牙语,意为“精彩”)”
去年9月,当杂技《木兰传说》的大幕落下时,西班牙马德里普里斯马戏剧院里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在后台,刘曦也兴奋不已——虽然萧山杂技早已来过西班牙,但由萧山人自己组织、策划、营销,这还是头一回。
但刘曦的兴奋没有持续太久。当月,在欧亚拉文化传媒公司一手操办下,萧山杂技团共在普里斯马戏剧院演出8场。他发现,观众的“Ole”声并非场场都有,“Aburrido(西班牙语,意为“无趣”)”声也时有耳闻;同时,虽然每场演出的票价定在20欧元到50欧元之间,只是中等票价,但每场上座率参差不齐——有时剧院里坐满观众,有时却稀稀拉拉的。
此外,刘曦还观察到,有些观众其实并不是专为看《木兰传说》而来,而是走到了剧场,看到有演出,就买票进场。“也就是说,有一部分观众是‘碰运气’碰来的。”
其实,“萧山杂技在国际上是有一定口碑的”——据萧山市杂技团统计,截至目前,《木兰传说》《红舞鞋》等杂技节目在欧美等地演出已超过千场,杂技团在美国还设有两个演出基地。即使如此,刘曦还是感到,打开国际市场并不容易,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把观众拦在了剧场外面。
理想与现实差距不小
在此前,萧山杂技团赴欧演出已经有外国演出商全程代理。既然如此,萧山演艺集团又何必大费周章设立西班牙子公司?
萧山演艺集团原党委书记张乐打了一个形象的比方:“过去我们出国演出,赚的是演员劳务费,等于赤脚借鞋穿;现在通过西班牙子公司,我们可以获得演出的全部收益,舞鞋穿到自己脚上,能在国际上走得更远。”
张乐算了一笔账:以前萧山杂技团到西班牙演出,单场劳务费约为1500欧元左右;而由西班牙子公司承办演出,扣除劳务费后至少可净赚3000欧元,折合人民2.5万元左右。由此计算,西班牙子公司一年组织40场左右的演出,即可达到盈亏平衡点。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另一回事。
据统计,去年一年,欧亚拉文化传媒公司总共只承办了30多场演出,尚未达到预期的盈亏平衡点。由于上座率不稳定,去掉演员劳务和宣传费用,演出收入与预想的尚有一定差距。
为啥一年下来,没有演够40场?张乐认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西班牙子公司团队初来乍到,对西班牙市场不够熟悉,多少有些“两眼一抹黑”。
刘曦也表示,西班牙人比较“认生”,就算主动找相关公司进行宣传,他们也不会马上答应合作。必须想办法通过华侨等在当地有一定信誉的人介绍,才能被行业内的商家接受。
这样的“水土不服”,导致了欧亚拉公司承办演出时间的推后。虽然去年3月公司就注册成立,但承办第一场演出时已经是当年9月,这也导致了演出计划未按预想实现。
最大障碍是文化差异
回忆起去年12月萧山民乐团在巴塞罗那的那次演出,刘曦用了一个词形容:心有余悸。
去年9月,远在西班牙的他接到了任务:3个月后是“巴塞罗那·中国萧山文化周”,要为萧山民乐团安排两场演出。但一联系剧场,他就傻了眼——全巴塞罗那的10个专业剧场,已经提前一年被预订一空。临时找场地,几乎不可能。“老外才不管你是不是紧急任务,一切以合同为准,对他们来说,违约赔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信誉。”
几经波折,巴塞罗那Barcelona Theater Musical剧场终于同意为民乐团提供演出场地。但时间只有两小时,并且不提供任何灯光、舞美、道具设备。
刘曦只得紧急联系之前合作过的西班牙演出商,让他们提供各种设备。但对方的问题却更让他头疼:“要几个大灯、几个小灯,瓦数多少?舞美的景片有没有设计图?道具要几件,什么尺寸?……”
这些标准,在国际演出市场被称为演出技术参数。然而按照国内惯例,民乐团演出只需要带上演员和乐器就够了。
信息不对称造成的结果是,有观众看完演出后,直接找到刘曦反映:节目单与实际演出的内容不一致;灯光太白,晃眼;音效不够好;演员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对此,刘曦也感到很无奈——演出方反复强调时间只有两小时,超过1秒钟就会拉闸断电。为此,民乐团临时修改了演出计划,演员们忙着上下场,也顾不上演出服了。“可是外国观众的眼睛,就是这么毒。我们只能全力去磨合。”
这样的文化差异无处不在。在西班牙,所有的剧场都实行预算制管理,演出需要经过政府审批,所以预订场地一般要提前一到两年提交计划;灯光、舞美、道具等,需要找当地的演出公司提供,剧场只负责提供场地。但相对的,只要按时提前上报演出计划,就可以获得政府的宣传补贴,降低演艺成本。这与国内大相径庭——在国内,大多数剧场只需要提前2-4个月预定即可,一些小剧场甚至可以提前1个月预定。较大的剧场一般都有规模不同的演出厅,自带灯光照明设备,演出方只需要提供剧场布置的平面图和电力接驳线路等信息。
“去年一年,我们公司的主要精力,都用在和国际标准接轨上。”刘曦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