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求证
寻古途中。
核心提示
●黔江石城遗址,据传距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如今幸存的遗迹已所剩无几。不过,一处处饱含岁月印记的遗迹,似乎依然能见证这座城市最后的历史。
●鸡冠城遗址,位于彭水县走马乡万灵山。此山东、西、北三面绝壁,据传产盐,且盐税4倍于郁山镇。不知何年何月,于此筑鸡冠城,从西往南到东有石墙,长约3公里。如今,早年还幸存的东、西门也已难寻蛛丝马迹,留下的是满山的枝繁叶茂,还有登山人无限的遐想。
●两个相距上百里,看似互不相干之城,却被一个惊艳传说联系了起来。如今,黔江石城遗迹尚存,其存在的真实性毋庸置疑;鸡冠城是否真实存在,至今未能找出相应佐证。
6月14日,听说由黔彭两地四位老人自发组成的“考古队”,将再一次爬山涉水,力求找到传说中鸡冠城存在的证据。记者从黔城驱车出发,沿319国道,从黔江至彭水县郁山路口左拐沿山而上,约20里至走马,再顺着崎岖山路斗折蛇行。约15分钟后,至传说中鸡冠城所在地万灵山。
一个飘渺的传说
鲁班,我国历史上传说的能工巧匠,并且是石木工活的祖师爷。他有一个徒弟叫赵巧,生得聪明能干,虚荣心也很强,很多木活在工艺上已超过师傅,于是就骄傲起来,经常发难师傅鲁班。
有一年,师徒二人齐赴黔州。见黔州大地环境优美,自然资源丰硕无比,于是萌发了在黔彭两地建城惠民,并由师父鲁班负责修建石城,徒弟赵巧负责修建鸡冠城。
两城开建,师徒二人还特别约定:半夜子时动工修建,鸡鸣丑时完工。赵巧知道师傅的手艺好,经验丰富,害怕落在后面,于是不遵守约定,天刚擦黑就开始修建。而师傅鲁班则信守约定,半夜子时才动工。
不到鸡鸣,赵巧便将东门西门建好。他见丑时不到,就跑到山顶装起鸡叫。这本不到鸡叫的时候,其它鸡听到有鸡叫了也就争先恐后的跟着叫了起来。鸡鸣瞬间相传百里,师父鲁班大惊,根本无法如期完工。然而,赵巧弄虚作假之事根本无法逃过师父的“天眼”。同时,鲁班也对这个极有发展前途的弟子感到十分痛心。随即,鲁班就对曾经深爱的徒弟念了魔咒:你的满城无人坐,我的半城当满城。赵巧也聪明反被聪明误,“鸡冠城”也实实在在成为了一座“烂尾城”……
一群倔强的老人
谢朝锦,73岁,彭水县郁山镇铜锣村人,农民;
何文顺,65岁,彭水县郁山镇人,原郁山盐厂工人;
张仁华,60岁,彭水县保家镇人;
冉启星,66岁,黔江区城西街道人,原黔江地区农机公司退休职工。
近年来,4 个老汉走遍了渝东南及周边各地,对一个个古迹进行了实地考证,成果颇丰。由于对鲁班与赵巧师徒二人的传说充满好奇,1年前,他们组成“考古队”,和鸡冠城“杠”上了。“如果能找到相应的证据,这对发掘黔彭两地以及整个武陵山区的历史文化、发展区域旅游产业,将起到不可替代的助推作用。”谈到多次登山求证的目的,谢朝锦老人说。
老人们的证据有三:一是城之所在地均为风化石地质,但山顶绵延数里的“城墙”里却依稀可见质地坚硬的“龙骨石”块。但对于为何只能见到石块散落其间、而未能规则“成墙”时,他们给出的答案是:这么多年了,当地村民修房造屋、垒坟建圈等所用之石均取于其中,故所剩无几;二是东门与西门还能找到几块基石;三是政府相关部门立了“鸡冠城遗址”石碑,“政府立的石碑,肯定是有道理的!”
至于此城究竟建于什么年代,为何而建,又是如何能与鲁班、赵巧师徒二人联系起来,其中缘由,老人们也很迷茫。
一次难忘的“陪考”
李世康,走马乡走马村8组村民,41岁,爱好收藏,也是个热心肠。每次老人们上山“考古”,他都会全程陪同,且酒肉相待。
听说这次“考古队”中有媒体记者,李世康很兴奋。车至“城”下,记者一行尚未登“城”,他便兴冲冲从屋里捧出一件宝贝:一块三角形石碑,由于残缺不全,记者只能看清上面“正堂加……军功纪录……”等字样。石碑笔画甚是清晰,从其包浆来看,应该有些年头了。
随后,李世康邀请了当地一位年愈六旬的老人作为向导,记者跟随“考古队”一行登山看“城”。说为“城”之所在,其实似乎与“城”无关。山路陡窄,一路荆棘。
老人在前面带刀开路,“考古队”紧随其后。每一步路,都走得十分艰难。但想着即将看到那座早已被随行人说得有板有眼的鸡冠城,记者便脚下生风。
荆棘拦住去路,利刺划破拿着相机前行的手。就这样,“考古队”艰难推进行程。凭着老人对“城墙”的记忆与判断,一行人先后停留于四个路段。但遗憾的是,无论在哪个路段,当老人汗流浃背砍掉荆棘时,呈现在“考古队”一行人眼前的,均不是一段相对规则或是极具说服力的“城墙”,无一例外,为数不多且体积不大的坚石块镶嵌于泥土之中。
“搞可惜了,搞可惜了……”老人不停地自言自语。老人指的是,当地村民不该把那些“城墙石”拆掉。此时,由于未能找到大家心目中的“城墙”,李世康以及开路老人便建议去寻找东门与西门。
依然山路崎岖,仍是荆棘遍布。当记者一行双腿终于开始发软,体力有些不支时,我们找到了西门所在地。但让人失望的是,此时的西门已变成了一个木头做成的栅栏。因为门外地势险峻,村民们担心牛羊坠崖,便以此为拦。
“只剩那几块基脚石了!”李世康指着木栅栏处的几块体积也并不大的坚石说。对此,尽管“考古队”四位老人曾经来过,但也未能置可否。当一行人提出去东门看看时,李世康以及开路老人都说地势太险,等下次带上相对专业的装备之后再去,否则极易出现安全事故。
尽管没能找到所有人想象中的“证据”,但李世康以及开路老人对鸡冠城的曾经存在深信不疑。“有很多能够证明的巨石,被修建水库时砌了涵洞,现在无法看到。如果有必要,只有把它们挖出来,但成本很高,仅靠几个热心人是无法办到的。”李世康说,“下次你们再来,我们一定去东门看看……”
至此,一次似乎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的“考古之旅”,便暂时画上一个句号。记者的一次难忘“陪考”,只留下了诸多质疑,还有遗憾。
一个个待解的疑问
仅凭泥土之中依稀夹杂些许乱石,很显然,不足以证明一座城池的曾经所在。一个传说,任其惊艳无比,但因没有找到有力的佐证,也自然显得苍白无力。但是,三面绝壁,开口面约3公里长的“城墙”,从何而来,又作何用?史载盐税4倍于郁山镇,那么盐井在哪里,是不是村民们说的水库里冬季从不结冰处?上城、下城和万灵寺的城址尚存,若城真的存在过,那城中之人水源从何而来?
这一切,对四个老汉而言,他们有自己的看法:目前从彭水县志上能找到的史迹资料不多,既然“杠”上,还得找下去。李世康说,从当地走出的一个专家也“杠”上了这座城,目前正在萧山学习,将于本月23日回来。那么他又有什么说法?拿得出何样的看家证据?本报将继续关注。 (记者 王长贵 王华松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