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
《巫魔师》
(德)瓦尔特·莫尔斯著 王瑜蔚 译
南海出版社2014年6月版
《巫魔师》以美食为诱饵,讲述了一只克拉兹小猫迫于饥饿将生命出卖给巫魔师、后又鼓足勇气出逃去寻找真爱的故事。从寓意上来讲,这是一个童话版的《浮士德》,而从故事情节来看,这又很像引人入胜的《鬼吹灯》。
巫魔师埃斯平面目狰狞,冷酷无情,喜欢没日没夜地工作。他掌握了炼金术最高级别的秘密,将斯莱德瓦亚市掌控在自己的手心,将一切生灵送进自己的油锅,烹制成幽灵和叹息。在他的菜谱上,赫然写着“隐形鱼子酱”“油炸地沟龙多脏器”“猫鲶鱼配大虾”等。但是最让他欲罢不能的,是将所有珍稀动物、特别是世上仅存一只的猫,在自己的大锅里炼制成精油储存起来。艾肖作为斯莱德瓦西亚市最后一只克拉兹小猫,自然成为埃斯平的猎物。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一个月之内埃斯平为艾肖提供食物,把它养胖,月满之日就杀掉艾肖,提炼它的油脂,并把它的皮毛填充木屑,做成木乃伊。艾肖同意了。
埃斯平开始为艾肖烹制各种美味,艾肖也在暗中观察并熟悉了埃斯平。它发现这个古怪的老东西烹饪技巧确实了得,并且对红酒有着独到见解。“葡萄酒是可以喝的日光。葡萄酒是你装在瓶中的年轻时最美丽的一个春日。葡萄酒是酒杯中的音乐。”
艾肖终于明白,这个颠覆了整个斯莱德瓦亚的巫魔师,其实是个疯子。他有冷酷的一面,又有诗意的一面。他看似无耻之躯,却又在心底埋藏着动人的故事。想要拯救这样一个人,或者说,想要摆脱这样一个人的统治和胁迫,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爱。于是,小猫艾肖联合巫魔女试图用爱情来打败埃斯平,上演一出让人感慨万千的逃生故事。
虽然是一部童话,但这本书饱含作者的政治意图在里面,有更深一层的政治映射。那个疯魔又杀人不眨眼、冷酷却又内心有隐秘情感的变态巫魔师埃斯平,越看越像曾经让整个德国为之疯狂的希特勒。
“他是一个被一种永不满足、永不停歇的理智所折磨着的人形化身,他把自己封锁在真实的世界之外的独立空间里,把自己束缚在一个很可能永远不会完成的疯狂事业上。”这是埃斯平,也是希特勒。
埃斯平用魔法和残酷手段统治了斯莱德瓦亚,希特勒用党训控制了德国民众。小猫艾肖则像无辜又善良的德国民众,被诱惑,被欺骗,又天真无知地走向觉醒。拯救他们的,不是武器,而是爱。当小猫吃下自己朋友弗尤多的尸骸,它终于意识到自己必须反抗,不能继续在杀人狂魔的收下继续苟且偷生。
后来查阅了一下作者莫尔斯的简历,证实了我的猜测。莫尔斯身为连环画作者和作家,早年作品就有一部《纳粹母猪阿道夫》,旗帜鲜明,立场明确。我想这是一个伟大作家之所以伟大的原因,他的作品,在孩子看来,是单纯的探险故事,在成人看来,隐藏着政治历史的深刻寓意。它留给读者的不仅仅是刺激、猎奇,而是禁得住推敲和琢磨的东西。也许我们可以把这称之为“写作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