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李吉东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操场上打篮球。大山里的大多数时候,李吉东要面对的是一个人的时光。
李吉东带着做网的孩子们一起“网鱼”。
李吉东在宿舍厨房里解决孩子们的“争端”。一年级的孩子还很淘气,在做饭、吃饭的时候还得解决多起“告状”。
6岁半的陶念在课堂上抓耳挠腮,李吉东在一旁等待《春晓》的下一句。
3月18日,李吉东一边扒拉着晚饭,一边在网上学习语文、数学等授课视频。
李吉东给家里的父母打电话。
3月19日,送完孩子们,绑着沙袋跑步的李吉东和附近的村民打招呼。正因为这个在当地村民看来“吃饱了没事干”的习惯,让附近不少村民迅速认识了这位爱笑爱打招呼的年轻老师。
3月19日,离春分还有2天,城口县海拔2685米的光头山半山腰上,农民已经开始翻种土地,光秃秃的树梢还没来得及抽出新绿。
与田地一墙之隔的龙盘村小学,6岁半的陶念抓耳挠腮,努力地思考着古诗《春晓》的下一句。25岁的老师李吉东一边微笑着,一边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给这个“小伙子”点什么提示。
这是当天上午的第二节课,在这所城口海拔最高的学校里,一年级的李老师正带着他的9个学生徐徐"翻开"属于他们的第二学期。
“疯了吗?”
“李吉东疯了吗?”
1米78的个头、英俊的五官、四川农业大学体育专业的本科生……拥有这么好的“硬件”,去年大学毕业时,李吉东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家乡当一名乡村老师。
这样的选择让他的大学同学们很惊讶:“放着大城市不呆,为啥非要回那个乡旮旮?疯了吗?”
李吉东没有太多的解释,贷款买下一辆摩托车后,他只留下一路灰尘,就这样走进了山里。
龙盘村小学只有李吉东一个老师和一年级的9个学生。
大山里的孩子,大多见到生人都很害羞,个性内向,不爱说话。这让李吉东有些担忧:孩子的心理健康比学习成绩更重要。
怎么让孩子们变得大方开朗起来?李吉东的办法是真的“疯”——和孩子们一起“疯”。
“来哦,我们一起来玩‘网鱼’!”课间,李吉东招呼着孩子们“疯”。“什么是‘网鱼’?”“怎么玩?怎么玩?”不少学生都对这个新鲜的游戏产生了兴趣。可一年级的胡昌兴却躲得远远的。
耍得“疯”了的同学和老师太具吸引力,终于,这个害羞的小男生也禁不住“诱惑”,加入了“网鱼”的队伍。“原来,老师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疯啊。”胡昌兴喃喃自语。
“你们知道地球上有多少人吗?”“你们知道轻轨长什么样子吗?”“来来来,我画给你们看。”除了当好语文老师、数学老师、体育老师,李吉东还把山外的世界讲给孩子们听。
邓雨洁变得比原来爱笑了,符长清变得爱说话了……看着孩子们一点一点的变化,李吉东都记在了心里。
寂寞时光
大山里,没有电影,没有卡拉OK,没有酒吧。
当孩子们放学后,热闹的校园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除了家访以外,大多数时候,李吉东要面对的,是一个人的时光。
远离绚丽的霓虹灯,远离时尚的大商场,在这高寒偏远的大山里,一个人的日子,总要找点事来打发时间。
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到河边去搬石头玩。去年冬天,他在搬石头时发现了一只蝾螈。这只蝾螈现在成了它的宠物,养在一个洗菜的盆子里。没人说话时,他就对着蝾螈说上两句。
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三层楼的村小,一瓶豆腐乳,一盘炒萝卜,简单地吃一顿晚饭;
一个人,绑上沙袋,一边跑,一边和村民们聊上两句,在坑洼的土路上来一个10公里;
一个人,对着幽深的大山吼上两句任贤齐的《永不退缩》,“风再冻,雨再猛,我会站着像英雄……”歌唱得很有激情,可是,只有飕飕的山风和他做伴;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和自己的影子比赛三分球、上篮……高海拔地区的阳光,把他晒黑的同时,也把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图/记者 崔力 文/记者 兰世秋
